冬寡提及
你盾终于长高了……一点点！
正文:
8
“Steve，你觉得怎么样？”
红头发的女孩爽朗地朝我我眨眨眼，这个动作像极了Bucky——喔，她还会拍我的肩膀，那也和Bucky一样，明明我比她要高，这让我有些不服气。Natasha是我的学妹，我们以前常在一起讨论些对于艺术的看法，但现在没机会了
……我真后悔把她介绍给Bucky，我几乎能想象到Bucky每天顶着一张包子脸朝她拼命眨眼睛的模样了。
呃，事实上他现在也正在这么做。
“个人爱好，我无可干涉。”我无奈耸肩，觉得Bucky刚才可能瞪了我一眼。
“与其和Barnes一起听他的重金属摇滚乐，倒不如和你谈谈洛可可时期的艺术风格。”Natasha看着我咯咯笑，轻推了一把Bucky的手肘。
Bucky懊恼地挠挠头，脸憋得通红，“音乐也是艺术啊！”他毫不示弱地说。
“哇，你指的是那些尖锐刺耳的摇滚乐？那可真是优雅极了。”Natasha小小地翻个白眼。
“那叫有个性，放在过去那可是革命精神……而且摇滚也有很柔和的抒情歌曲，那完全是刻板印象。你要不信……我那天唱给你听！”
现在是傍晚，Bucky为了说动Natasha去看他难得的演唱会，愣是拉着我请Natasha去校外吃了顿晚饭，我们坐在露天餐桌边，那时阳光还温暖宜人，而当我插起白瓷盘里最后一点烟肉通心粉时，天边早已烧起了团团火红。
两人坐在我对面，交谈甚欢，火色的云霞将女孩的发色映得有几分晃眼，我又看向Bucky，也不知是害羞还是火烧云太绚烂，他竟被染红了脸颊。
Natasha似乎一直没有正面回应Bucky的邀请，只是不断在话题边上绕着圈子，Bucky努力地像Natasha炫耀他的音乐有多好多炫酷，可他的心里大概并不像表面上那么成竹在胸，Natasha似乎也意识到这点，但她很享受这个，我知道她不会拒绝的。
“革命精神……你可得了吧。”Natasha故作不屑的表情，过一会又补充道，“其实偶尔听听也不错。”
Bucky的惊喜溢于言表。
我很少见到Bucky这么欣喜的笑容，他虽不算是个情场老手，但身边的姑娘也很多，他有过几个女朋友，都谈不长久，也没有谁能让他如此煞费苦心——更多的时候他只是摇摇手里的玫瑰花，自然会有蜂蝶凑上前来。而他现在倒像是个吃到了糖的小孩，幸福得脸上红扑扑。
我不禁联想到，那天我邀请Tony时，脸上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？大概——快乐要溢出来了吧。还好那天天色已晚，Tony才没见到我这样失态，可我又很可惜那天的灯光没有再亮一点，好让Tony看到我雀跃的模样，这样他就会明白我到底是多么的喜欢他。
不，还不是时候。
我告诉自己。
就，再等等。
至少，到演出那天，我可以趁着高涨的气氛和他来个拥抱什么的。
我抓起手边的玻璃杯，晃了晃饮料喝尽后杯底几乎融化的冰渣，贴上了我微热的面颊。
＊
“金盏菊怎么样？寓意好。”
“唔，可以。”
高大的男人戴着帽檐很宽的帽子，大约是为了掩盖茂密的头发过早地抛弃了他的事实。他想为即将远离家去读大学的女儿买些花布置宿舍，他很爱他的女儿吧，我想，他的语气实在是很温柔。付了钱，戴帽子的男人驼着背，双手托着两盆金盏菊慢悠悠地从前门走出去了，挂在门上的风铃叮叮响了两声。
“好了，快拿出来。”另一个棕发的小胡子男人摘掉墨镜，用手指敲敲柜台，他早就不耐烦了。
周六上午十点半，Tony不出所料地又来到了我的店里。我知道他住在城东，离这里其实挺远的，每周都来肯定为了什么事，无论那是什么，我都一厢情愿地倾向于把这认为是他想来见我，若非如此那就全当是我多想，但这种可能性总会让我倍感温暖。为了感谢他每周都光临我打工的小店，我这周特地为他准备了一个小礼物，他知道后就一直急着问我要，刚才那位客人挑花时他已经不知道翻了几个白眼了。
“别急呀，好东西要留到最后。”
“什么什么？金银珠宝？钻石项链？”Tony故作好奇，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，“喔，别告诉我你要把钻戒掏出来——天哪这可太……”
“Tony！”我的脸腾一下烧起来，“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。”
眼前的男人哈哈大笑。
“我不给你了。”我干脆赌气说。
“别，不跟你开玩笑了，痴情的小男孩。”
“嘿！我成年了，不许叫我男孩！”我气得去抓他的手，一下子把一只手反剪在他身后，Tony见势不妙，另一只手拼命撑着柜台，想要从我的手里逃走，我不太用力地扭了一下。
“啊痛痛痛……你轻点……不叫就不叫——老头子！”Tony吃痛，大声抱怨起来。
“对不起。”我笑着放开他。
“你……是不是长高了？怎么力气那么大。”Tony转过身，撇撇嘴，上下打量我，从我的头顶看到脚底，再把视目光挪上来，恰好停留在与我的视线交汇处。
我想了一会，不确定地说，“大概是。”
二月我初次见他时他还比我高上起码三公分，现在我已经能与他平视了，说不定，我还要再高一点？我比那时要高，也比那时壮实多了，那时我刚生过一场病，瘦弱不堪，而这几个月以来我一直活蹦乱跳，也许只是因为高兴。
“哼。”Tony鼻孔出气。
我被逗乐了，诚恳地说:“给你的礼物，我现在去拿。”
Tony睁大眼睛，睫毛抖了两抖，我不可否认自己的心尖随之颤抖了一瞬。
“快去，我在这等你。”
“遵命。”
我笑嘻嘻地窜进里屋，再出来的时候神秘兮兮地把东西藏到了身后。
“是什么？”
“把手伸出来，闭上眼睛。”
“……我不。”Tony说。
“那我也不给你礼物。”
“我不喜欢闭着眼睛，以前有个女孩说让我闭上眼睛，她吻我，结果我刚闭眼她就扇了我一巴掌。”
“哈！花花公子的报应。”
事实上我们两人都笑了，前仰后合，但我仍然坚持让Tony闭眼。
“听话，就，一会儿。”
“嗯……好吧。”Tony思考再三，舌尖飞快地舔了舔嘴角，乖顺地闭上了眼，睫毛像小刷子般覆下来。
我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就闭眼了，一时间心里竟然有点慌，明明他闭上眼前我只是想给他一个小惊喜，仅此而已，而当他真正闭上眼睛，各种坏心思一下子就蔓延出来，像婴儿的小手在我心头上挠啊挠。
我呆呆地看着男人的脸，满脑子都是他一瞬间卷翘起的舌尖，我甩甩头命令自己不去想那些，可我又忍不住地想要去偷亲他的脸，我甚至都将鼻尖凑到他面前轻嗅了两下，有一股淡淡的咖啡醇香，看来他早上喝了咖啡。我想吻他，但是我不可能有那种胆量，最后也只是红着脸装作漫不经心地说:
“把手伸出来。”
Tony闷哼一声，把右手伸到我面前。
“不是这只手，另一边。”
“有什么区别啊？”Tony没睁眼，却绞起了眉头来表示自己的疑惑。
“就是有嘛。”
他不再计较，又伸出左手。
我把他的手捧起来，却又不敢太用力，只仔细地看，他的手很标志，骨节分明，手指说不上纤长却也恰到好处，指甲剪得很短，干干净净，看起来很整齐。指尖上有一层薄薄的茧，手掌内侧也有一两道小小的，几乎看不见的疤痕，大概与他的工作有关，他总是需要组装些什么，这不免会伤了手，但这丝毫不影响他手的整体美感，反倒像是增添了些有趣的故事。
如此一双性感的手。
天，我在想什么？
我的呼吸急促起来，慌忙将什么系在了Tony的手腕上，把身体撤回来，重重地喘两口气。
“好，睁眼吧。”我整理好了思绪，对Tony说。
Tony一下子把左手举到眼前，翻来覆去地看。
手腕上挂了一根柔软洁白的棉线，下面吊着两朵象牙白的玉兰花。
“就这个？”Tony先是不可置信，接着立刻以一种嫌弃的表情示人，“嘿，你就拿着个哄小孩子的玩意儿对待你的大客户？”
“嗯，你带上去很好看。”我挠挠头，不好意思地笑了，“玉兰是我种的，今年第一次开花，你闻闻看，是不是很香？”
“……我真是服了你了，也不知道你是真傻假傻，我怎么可能会喜欢这种东西。”Tony闻了闻，虽然嘴上仍数落着我，眉眼却舒展开来，脸颊有些发红，看来的确很香。
“但是我觉得你明明很喜欢啊？”我老老实实地说，尽量露出诚恳的表情。
“为了不打击你，你就当我喜欢吧！”Tony目光游离几下，憋出这么一句。
我注意到Tony的的脚不安分地在地上挪来挪去，登时就笑了。Tony喜欢它，但它令他害羞了。我歪着脑袋想了想，他大概不想再谈论这个让他尴尬的问题了，也许我该说些别的。
“下周日……”我小心翼翼地提起上次讨论过的约会。
“你朋友的演唱会？”
“对。”我立即说，他还记得，太好了。
“呃，只是一场义演，排场很小，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去捧捧场。”我又补充道。
“你下周有安排吗？”
“嗯，说不准，我也许有会议要参加呢。”Tony用戴了手表的那只手去搔了搔后脑。
“但是……管他的呢？”
我又惊又喜，快乐极了，一时想要抱着他转圈，好在我克制住了情绪，只是自顾自在裤腿上蹭了蹭手汗，想了想又对Tony咧开一个笑脸，事实上我想要他知道我有多开心。
“耶。”我小声在心里庆祝，不想脱口而出。
“这么开心？你不是道德标杆吗——一直排斥我翘班什么的，你那点正直感跑到哪儿去了？”Tony用手指戳戳我的胸口，脸上的红晕还未散去。
道德，正直？在你面前谁还想那些东西。
我暗自想着，笑盈盈地眯起眼来，贪婪地吮吸他眼里的蜜。
tbc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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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谅我乱七八糟的排版……